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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
近摄
忘打闪光
5月1日10点,雨一直下,包头市东河区召梁三道巷。闫大爷曾在2000年回来过一趟,一别就是4年。闫大爷要在此寻找自打自己生下来就认识了的老友——“才才”和“支远子”。“才才”是杨生贵,“支远子”是康支远,而闫大爷在老友之间的呢称是“金贵子”。
当闫大爷一看到那条熟悉的巷子时,顿时眼前一亮,挣脱儿媳妇的搀扶,步履也变得矫健从容,来到6号院,据说这处院子已有200多年的历史,多少年来都未曾改变。闫大爷搞的“突然袭击”,显然收到了“奇效”,杨大爷正独自一人在家里看电视之际,突然抬头看见一群人犹如神兵天降般涌向自己的小屋时,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当杨大爷从人群中认出了已经阔别多年了的“金贵子”,也兴奋得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两个顽童般的老人紧紧地拥在一起。“才才”抹着泪不断地对“金贵子”说:“我经常梦见你们要来,我经常梦见你们要来……”,两个老人相拥而泣,众人皆为之动容。
今年已经77岁的杨大爷,三代人都住在这里,早年在固阳二中当老师,后来去了西斗铺中学,直到1983年退休,整整做了33个年头的教师。退休后,就一直呆在家里安享晚年。杨大爷有6个孩子,三男三女,其中有四个继承了父业,也成了人民教师。杨大爷那间大概只有10平米大的小屋,凌乱又显得局促,门口的小火炉烧得火热。在屋子的正中间摆着一个沙发,年代已久,漆皮大多已脱落,“金贵子”当仁不让,成了沙发的座上宾,而“才才”则坐在一旁的小木凳上,安详又微笑着。两个老爷子精神头都不错,谈兴正浓,“金贵子”拿出了专门从甘肃带来了当地特产的香烟,于是两个大爷抽了一根接着一根的开始“飙”烟,不曾停歇,小屋早已漾成一片淡蓝。在9岁那年父亲就去世,14岁那年母亲也撒手人寰,“金贵子”在一夜之间成了孤儿。接着47年当兵,是当时绥蒙军区22师66团3营机枪连,也就从那一年“金贵子”离开了家乡。后来“金贵子”参加了抗美援朝,还立下了一次三等功。“我那会儿在打仗时简直是相当的厉害……”,“金贵子”说得很投入,没有经历过戎马生涯的“才才”只是在一边入神的听着,不置一词。
杨大爷身板还很硬朗,只是门牙几乎掉光了。“金贵子”告诉“才才”,自己的耳朵还行,可是眼已经昏花了;“才才”说自己的眼窝还行,就是耳朵已经背得不中用了。闫大爷告诉在一旁听得入迷的记者,“我们那时经常打架,打完了就和好,和好了继续打,但总是我嬴,打小我是天生的武将,才才只是从文的好手,每次打完了才才总会哭着回去告他妈,真没出息。我真怀念在被窝里挤着一起睡的日子啊。”随心而语,言为心声,两位老人再次老泪纵横。
“支远子”是个木匠,住在距离杨大爷家不远处的23号院。“金贵子”从“才才”那里得知,在2003年10月,76岁的“支远子”已经得急症去世了。“金贵子”的当时就脸上笼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悲伤,“金贵子”执意要去看看“支远子”的老伴儿,“才才”肯定要作陪,两个老爷子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老夫聊发少年狂,一路疾走,连蹦带跳,将他人远远地甩在后面。穿过一片泥泞,拐进一片已经班驳了的院落,终于来到23号院,见到“支远子”的老伴儿——今年71岁的张秀珍。当时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包饺子,“金贵子”的突现,也让他们惊得目瞪口呆。一家人放下手中的事情,连忙把站在门前情绪有些激动的“金贵子”让进了屋,又是端茶,又是找烟的,一阵忙乱。闫大爷、闫大爷的老伴儿杜阿姨、杨大爷和张阿姨,围坐一起,唠唠家常,温馨无限,快乐无边,让我等晚辈不胜唏嘘。从“支远子”家里出来,时钟已经指向中午12点半,“才才”向“金贵子”指了指早先“金贵子”的家的方向,半个世纪过去,那处院子不知在何年已被拆平,一处崭新的院子平地而起,也不知现在是谁人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