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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想实际上一切并非他妈的如此简单。什么?我是说我经历的这所有的一切。语言能及和语言不能及的那些过去了的行动。别人展示给你看得那些表情——你分析出来的一小点和其他更多的你所分析不出来的更深的动机和支配那些行动的念头。
我坐在上铺的被半打开的被窝里,想着,想着我为什么要拿出笔来,来像蚕抽丝一样来抽自己的念头,因为看《厌恶》被感动了,还是为了生活,想籍写作而糊口;抑或;只是为了昨天和前天的在“Z”洲的奇遇。为了推理和解开或者只是保存那份谜一样的人生中难得的耀眼的,让心灵震颤的瞬间。
说武断点,是一品被过份升华的动物性的双方需要。人不能够解释自己——大多数情况下。
每个人内心里之替藏着和包蕴着各种各样性格各异的小心理生物,它们撕咬,变化,汇集,死去和一遍遍地又再生。怜悯,愤怒……
一会儿变成绿色,一会儿又转成红色,时而又变质为黑色。人所能做的就是让它们真实地映现在内视的明察的镜子里,从而可以时而清除出去一些太破坏全体和谐的份子。
清污工作。
昨天,我在火车上,是话至此较少几次地感到彻底疲乏的时刻。就像战壕里的昼夜鏖战的兵士。彻底地他妈困了,大脑里像塞满了不干净的铅块,随便那块都地面都会把他吸着向下坠。我从前从未想过困倦,身心疲乏会是如此荒唐和可笑。
但无疑,我又很亢奋。始终,我不得不亢奋,我怕坐过站。我怕会像很多年以前一样放松自己,而一任火车把自己载得很远,又不得不而又极其荒芜,讨厌的地方瑀瑀而行,走回去。
我始终亢奋,一种不得保障的易变味儿的易污染的轻盈、干净的爱情。一份很难实现的梦想,梦想与现实的看似无关紧要而似乎必需又要试图建立的干衡、连系。一个局外人和局内人处境的艰难判定和如何以“不射之射”永褒这份权利,这种感触?甚或我内心的小镜子这时闪现出模模糊糊难以厘清的紫色图像,像巫师的发了霉的水晶球,其中闪耀着红色的斑点,更简以大量不断增加的阴郁的暗黑,暗绿和更加不断相混阿肮脏的叫不上色相名来的奇怪,不舒服,甚至恶心的颜色。
我昨夜睡梦中向左面的墙壁打了一拳,小指的第一关节的一小块皮蹭破了,流出粘粘的保护液。但那个充满暴力的梦,故事却健忘了。一齐混到了从小到大大抵相同的各色梦之沼泽里去了,消散在人生的虚无中去了。
语言真他妈是个好东西,它创造一种预言又止,永远给你一小段空间让你去经营你的念头,为它们找到合适的衣裳,见什么人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因对方的敌视而侧身,因对方的苦悦而苦悦,因对方的不可测而迅速借语言提升自己思考的频率和难度系数,冒险。而书写,又更比语言高级抑或堕落,但不管怎说是更加有时犯些恶作剧,把简单的东西弄得挺复杂;但又具有深入到思虑回忆的最温暖的域地去,衍生出好的预感和抽出更意想不到的蚕丝的快感。让往事重新一一复活并结成联系,同盟。
一次性写作,这统统源于一次性的写作。不做任何删改。
这就是真正一切优秀的之所以写就的秘诀。
不用华丽的词藻。举旧词不断。
但这些又与我要记住,要回忆的爱情有什么关系呢?我的求婚。
我真正想说的是,我们在“Z”洲的老巷子里行走,我们随心情频繁更换着手的接触和轻挽。有时,我想啊!女人真都是一个你不得不耐下心来破译的其实又无甚秘底微不足道的小谜语。她们弄不清先前的所谓誓约和后来新涌现出来的爱情之间的孰重孰轻的关系。她们无法应对它们,她们要被自己统属于伦理和动物性的本能折磨地发疯了。她们因此而精神分裂,发疯。
她们不知道自己应真正爱什么了。
她们只知道记录这些因自己笔幻化了的谜语,她们借谜语来解释谜语。她们怕(——“夸美纽斯是被乌龟砸死的。”夸美纽斯是一个光头,飞翔的老鹰衔着一只乌龟误那是一块石头,就在飞翔中准确地向那投去了它活蹦乱跳的猎物。)她抱住我,却又拒绝我的轻吻,她渴望吻,但她被自己的异己念头束缚,被自己的干净的“爱情专一观”支配,她不想“负”另一个在我看来子虚乌有的鬼人。但那一瞬间因她的拒绝,我又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真正名符其实的蠢货。笨拙地搜罗陈词滥调为实现这一本应当属于自己的吻。
不能够粗暴!
又需要粗暴。
但我最终输了那个吻。错过了一个湿润,本当永存记忆的吻。
但我想,也许这是在为下一次相遇的果子一样的吻做铺设与做前奏的。
我爱她。那个在日渐消瘦与憔悴下去的面庞和面庞背后逐渐明诣死生及生之意义的灵魂。那个爱逐渐充满全体的孤单的灵魂。毕竟,今人之女子有灵魂已无几了。那个一个任自己孤单下去,飞升和下落同样剧烈进行的女子。我的生命的一部分。
寒雀。女人们都像是一柄柄凛冽风中的寒雀。不知要走向哪儿,既然已知道黄金笼儿,足食儿是不可取的陷阱;但高筑枯树上的寒窝儿又是不是一个更大的骗局呢?它们在风中瑟瑟的战抖,无意义的思考。拿一个幻想去对比击碎另一个幻想。在原地不动中思考,战栗,用一个谜语去解释另一个谜语。
只因为她们善良。她们没有撕咬的动机和准备,在撕咬中她们也丝毫永远不会站上风。心底里升起来的东郭先生的善其实是一种“恶”,一种姑息、纵容恶,容忍肆虐,它也就是恶。是“软弱”的同名词。
人应该用撕咬来锻炼自己的咬肌。
灵魂的咬肌。
一个念头,一个字词如果不能为自己、为别人提供生存的指示和标志,进行深入、准确的挖掘就不是好的念头与字词,就是废料、麻醉剂和鸠酒。
爱情之中的两性交合如同甘霖一般;而普遍的纯粹出于肉欲的交合则形同腐水。
婚姻当因之而定,不可因小而失大,因近而舍远。
99.9.12 白联步